2018年8月22日 星期三

離開的人與留下的人

在下的爺爺非常的疼我,

據娘親的形容,在下和爺爺的相處就是小丸子和友藏的翻版,

所以從小到大每當娘親看到我在看小丸子的時候,

娘親就會笑說小丸子和友藏真的太像我和我爺爺了。

  

爺爺去世的時候,我挺小的,說小,記憶卻鮮明的要命,

只是當年,雖然有印象、有記憶,但我卻還不懂關於生死這件事。

只知道那天下著雨,我和媽媽、奶奶在家,媽媽接到電話以後和奶奶兩人站在門口看著雨哭,

接著就是一連好多天的忙碌,大人也沒空照顧我,

我唯一知道的只有:爺爺不見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態,

就是爺爺去世的時候我不知道生死是什麼,

只知道有天爺爺就不見了,

越長越大就會明白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爺爺去世了。

當年爺爺去世的時候,我一點都不難過,因為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印象很深刻,我第一次為爺爺的死亡感到難過的時候,

是在小學某次惹爸爸生氣的時候,我忘了爸爸生氣的原因是什麼,忘了我做了啥事,

只記得爸爸講到爺爺,很生氣地跟我說:你爺爺連在醫院等開刀打電話回家,第一句話就是要找你講電話。

可能是想到這些記憶吧,接著爸爸就哭了。

爸爸的話像是喚醒了我太年幼而沉睡的記憶,

自那次以後,每次當我遇到真的很難過傷心的事時,覺得委屈受傷的時候,

我都會非常非常的想念我爺爺,

接著進行那遲來的關於死亡的哀傷與悲痛。

  

直到有一天,我又在哀傷的想念我的爺爺,然後思考關於生死這件事,

突然間,有個想法讓我覺得:不對啊,我好像不可以那麼難過。

爺爺去世了,對我們這些爺爺的親人而言,我們失去的只有爺爺一個人,

但是爺爺失去的卻是所有他愛的人耶。

真正應該要難過,會更難過的人怎麼輪都輪不到我。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邊,我瞬間覺得,不應該放任自己那麼憂鬱,

因為失去所有他愛的一切的離開的人,都沒有這樣哀傷了,

留著的人,怎麼可以這麼哀傷?

如果失去一個人的痛可以用倍數來算,離開的人的倍數會是留著的人的幾倍?

這是高一那年,我想到的問題。

  

其實我也不知道離開的人到底會不會難過,又是否像我們一樣可以哭泣,

但是如果今天,離開的是我,我想,我真的會很難過很難過,

因為我失去的,是所有我珍愛的人,我們不再存在於同個空間與世界上。

那麼,至少我希望,留下的人可以快樂。

把悲傷留給自己就好了~

  

好啦,回歸靈魂的角度,或許根本沒有這些難過與哀傷,

但是,留下的人與離開的人,在心情上或許都並沒有太多的差別,

因為無論是留下或離開,都有一個共同的體驗,是失去、是分離,

這些感受,並不是單向的,而是雙向的~

同理,哀傷難過是雙向的,愛的感受也是雙向的。

生離死別真的是一種很痛苦的試煉啊,

但讓自己盡情痛苦難過以後,

接下來,就是會被永遠放在心裡的東西了,叫愛。

就好像現在當我想到爺爺時,我不難過,反而覺得很爽,

因為我的爺爺用他的生命愛著我;

當我難過的時候再想到爺爺時,也不會更難過,反而會想要笑了,

因為小丸子和友藏真的是一對有點蠢的爺孫啊!

  

這是關於人世的人的留下與失去,


而最近,繼前年阿姨的分離、去年舅舅的離去後,

今年,又經歷了一種太過莫名其妙的生離死別了。

我失去了我很重要的夥伴、朋友,徹底失去,不留一點殘渣。

因為另外一個人而造成這種失去。

不像爺爺、阿姨和舅舅那樣,有一套靈魂說可以自我安慰,有Channel可以探知,

也不是因為病痛、因為不可抗拒的命數,而是因為人的自私與無知所造成的。

套一句電影裡面常出現的,就是一種徹底消失的魂、飛、魄、散。

所以我的心,浮現出了⋯⋯恨意。

恨到不知道要怪誰,無法真的對當事人做什麼,所以只想殺了我自己。

那種感覺,太憋屈了,太難過太痛苦了。

突然間有點理解許多社會案件中的受害者家屬對加害者的不能原諒,

也瞬間明白曾經跟我分享過的家人因為肇事逃逸的人而離開的讀者的不能放下。

好悲痛又好憤怒,好委屈又好冤枉,

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不是嗎?我沒有做錯什麼事,那為什麼,失去的是我?

嗯,為什麼是我,這個經典的問句,也出現在我身上了。

可是,我不想恨,因為恨需要太多精力,會累,我不想花這些精力,所以只能回到自己身上了。

既然這個命數就是這樣被註定了,我貨真價實已經失去,

那這個失去要帶給我什麼,這個失去要怎麼樣才能有價值,

可能才會是祂最後想要讓我學會的東西。

然而,原諒,我還在學習。寬恕,談不上,因為連責備與怨恨都覺得浪費了。

天殺的劫。我死都不會中計與妥協。



嗯,確實是沒有啥重點的文一篇,

就純粹想要來說說話這樣。


因為小助理摸摸每禮拜都問我這禮拜會發文嗎,孤被催稿了。

唉~

寡人最近有點可憐,難得索取同情,大家就暫且同情寡人一會吧。

天天強顏歡笑,躲起來悲傷難過淚是很辛苦的。




天外一筆是,在下的LINE貼圖一堆小丸子,

因為真的只要看到小丸子和友藏,

我的直覺反應就是爺爺和我,

莫名的,這種聯想令我覺得很暖心啊,逗趣的那種暖心。


這種時候,我很需要暖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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