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部很有名造成轟動的韓劇演完了,叫做「皮諾丘」,
是一部很好看,內容卻可以令人無限省思的戲劇,
相較於去年被討論的最火紅的「沒關係,是愛情啊」,
若說沒關係是一部探討人的心靈與創傷的戲劇,攸關於人;
那麼皮諾丘,就是一部探討社會現象與輿論的戲劇,攸關於環境。
看完了皮諾丘,真的很有共鳴,但是除了現在的社會現象以外,我也因為這部戲劇而非常認真地思考關於「原諒」的這件事。
因為在這部戲裡面,主角被記者的一句話弄得家破人亡,
但後來當上記者的他可以用自己最有利的優勢「正當的報復」那些曾害他家破人亡的人,
但他最後選擇的是一個「真正的記者」該有的品德。
什麼品德?就不劇透了,有興趣的君可以去看看。
可能很多的人看這部戲的感想會著重在輿論這件事上,但除了這件事以外,
我還有看到的是,不選擇報仇而選擇自己真正要走的路的主角,比只想著要報仇的時候,開心快樂多了。
於是我思考了兩天,我想這就是我們需要原諒的理由吧,
因為原諒並不是讓對方好過,而是讓我們自己好過。
講回這部戲最大的主題,言語和輿論,
我想起來在我人生中,我發現原來自己說過的話是那麼的重要的時刻。
第一次,是當時我去學校當老師的時候,
當時,核四的事吵得沸沸揚揚,甚至連小小年紀才四年級的學生都在罵,
我很疑惑,這麼小的孩子們,真的知道核能發電是什麼嗎?他們為什麼反呢?又為什麼支持?
藉由一次上課的時候,我非常認真地用一節課的時間來與孩子們討論這件事,想知道孩子們的想法,
但我訝異的發現,在我教的四個班級裡,全部的孩子其實都不懂核能是什麼,
但是他們卻有非常強烈的情緒,對於挺核或反核,
挺的理由也許是台灣需要用電,反的理由可能是因為環境要保育,
但當你問他們為什麼有核四才有電、有核四環境就會不環保的時候,
他們給的答案會是:xxx老師說的、爸爸媽媽說的。
總之,是很多人說的,但都不是他們自己思考出來的。
那個瞬間,我想起來了當我跟他們一樣年紀的過去,
是啊,我過去也是這樣,把老師或是長輩說過的話當做世界上唯一的答案,
而後傻傻地堅持著,而當時的我所接受的並不是「教育」,
而是大人們自己的「認知」。
老實說,今年我要滿二十八歲了,回想起當年的許多被強硬灌輸的「認知」,
我很不滿,甚至覺得,以前小時候教我的老師不夠成熟。
當年,我的老師教我的不是原理,也不是讓我們自己判斷,而是把他判斷出來的結果告訴我們,而後不停地反對那些與他判斷結果不同的事物,
於是,在那個年紀的我,思想被綁架了,我所承襲的,是父母師長所認知的東西,並非我的。
我也曾因為仰慕的老師的話而反對核能,還是激進派的反對那種,
當我有一天發現,原來我過去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反對的時候,
已經是十八歲的時候了,
那時因為學校老師要我們做關於環保的報告,當年的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核能,
我很反,但我要交的是報告,我得反的有理由,所以我做了很多功課和調查。
當時我才發現,原來我對核能的了解少到應該要羞愧,我連自己到底反什麼都不知道,
於是我幾乎打掉自己所有的認知從頭開始,我覺得我需要了解這個東西,
這個經歷的震撼很大,它大,並不是因為我對核能的了解跟我想的不一樣,
它的震撼之所以大,是因為原來我的判斷一直都不是我的!
當我發現學生們會因為老師的言語、觀念甚至是秉持的理念而深受影響時,
我的震撼卻遠遠大過於當年我發現我的判斷原來不是我的的震撼。
我開始覺得自己的所言所行非常重要,因為在當時的我的位置,
有可能我一個想法結論,就會影響著眼前的學生。
孩子,就像一塊海綿,他們很聰明,卻也純真,非常容易把他們所喜歡的長輩的思想奉為圭臬,
就如當年的我一樣,
然而我想教他們的不是我的結論,而是可以自己判斷的能力,
我不希望他們能有跟我一樣的觀點,但我卻深切渴望他們能有「自己」的觀點,
不是經由任何一個長輩所加諸的,而是在他們了解該了解的事情後,自己所歸納出來的。
所以,我所說的話很重要,非常重要。
第二次發現原來我說的話那麼重要,是在經營明心錄以後。
自從我開始正式幫人算牌或測字通靈後,總會有人叫我老師或是大師,
但我其實不怎麼想要被叫老師或大師,
說真格的,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
因為如果會測字就是老師或大師,那麼任何一個人,
只要願意跟我一樣為了想要懂測字而讀幾百本書的話,
他也可以是大師。
當時的我,很傲慢,對於有人這樣稱呼我,我只想快點撇清,
直到有一天,當有一個曾經找我看名字的人問我問題時,
我才徹底明白我現在所扮演的這個角色有多麼的重要,重要到我的一言一語都可以影響別人的生活。
當時問我的這個人,在我眼裡是一個有點誇張的狀態,加上那個時候他又再度以大師稱呼我,於是我就想說,既然如此大師我就說一些瞎一點的東西吧!
他非常渴望得到某些力量,或著說神通,並且覺得自己是身負重任帶天命的人,
而我對這些狀態很不能認同,因為覺得太不務實了。
當時他跟我說,他覺得他應該可以有更大更多的力量,但他不知道是誰,
那個時候,我並不想理這個人,心裡想著的是:好啦好啦,你還身邊有玉皇大帝和耶穌夠不夠?
一個是西方神性領域的權威,一個東方最大的天庭主宰,這樣夠威了嗎?
我欠扁的是,那時我不只想,還真的把這些話給說出來了。
可令我不知所措的是,當時我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故意唬他,甚至覺得對方不會信的,
但對方真的當真了。
他真的覺得自己會是玉皇大帝以及耶穌的代言人。
我那時才知道,打從我經營明心錄開始,
我的每一言每一行都不在只是我個人的一言一行,
只要有人讀這些文章,哪怕只有一個人,
我隨便的一句話,可能別人都會當真。
當我以明心錄的經營者發言的時候,我就不會只是我,
不能開玩笑,不能漫不經心,
因為這些話,可能會影響著很多人。
大師或老師,不再只是一個稱謂,它讓我明白了只要有人對我有這個角色定位,
那麼我的言語就可能影響著那個人。
然而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某個人眼中的大師或老師,
如果你有孩子,你就是你孩子的權威;如果你有下屬,你就會是你下屬的指標;
如果你有粉絲,你就是粉絲的方向;如果你有學生,你就會是學生的探照燈。
我們每個人,都一定擺脫不了這種角色定位。
我無法為任何人的人生負責,但是我得為我的言語負責,
就像我無法為學生負責,但我必須為我所教給學生的東西負責一樣。
在皮諾丘這部戲劇裡面,主角曾經說過,
就是因為是記者、是一個不能說謊的皮諾丘患者,所以更要謹慎地說出每一言每一語,
因為這些言語,可能會改變這個社會的風向,甚至是一個家庭、一個人的人生。
可我發現,只有記者這個領域需要這樣嗎?
不止,實在太多太多的角色都是該為自己言語負責的角色了。
身為人,我想我們都需要為自己的言語負責,謹言,慎行。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